跟以往那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教训不同,这次刘安显然是动了真火。
他往鞭子上啐了口唾沫,铆足了劲朝刘春安后背抽过去,清脆的“啪”声在村口炸开,听得人心里发紧。
刘春安疼得脸色惨白,额头上满是冷汗,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再哼一声。
“赌啊!你再给老子赌啊!”
刘安的声音都在发颤,眼里冒着火。
“这下你满意了?三十块!你他妈一天就输了三十块!”
他气得脸色发青,手里的鞭子又扬了起来道:“我跟你妈在地里累死累活干一年,也才攒下这点钱,你倒好,赌一晚上全败光了——你还算个人吗?你根本不配姓刘!”
刘安伸手指着刘春安的鼻子,把积压的火气全骂了出来。
杜建国看得发愣,拉了拉旁边一个村民的胳膊,低声打听:“老哥,这到底是咋回事?”
“哎,你还不知道啊?”那村民压低声音,带着点看热闹的语气,“这刘春安最近可闹了大笑话!跟李二蛋他们耍牌,还不知道自己早被人下了套,没几天功夫,前前后后输了三十多块呢!”
“李二蛋设的局?”
杜建国心里咯噔一下,猛地想起前几日刘春安跟自己提过的牌局。
看来这小子终究是没听劝,还是选择信了李二蛋的鬼话。
他忍不住摇了摇头——当初自己明明特意提醒过,刘春安偏要执迷不悟,如今落到这地步,也怪不得旁人了。
“当家的,别打了!再打真要把孩子打死了!”刘春安他妈满脸是泪,扑过来死死拽住刘安的裤腿,抱着他的腿不让动。
“你给老子撒开!今个我非抽死这败家子不可!”
刘安这次是真红了眼。
以前刘春安也赌,可都是小打小闹,家里还能扛得住。眼下这小子竟把一年的积蓄全败光,彻底让他寒了心。
刘春安他妈见劝不住男人,赶紧抹了把眼泪,踉跄着跑到树旁,慌慌张张解开了绑着刘春安的绳子,压低声音急道:“娃儿,快跑!再不跑今天真要折在这!”
刘春安也不敢耽搁,刚一挣脱绳子,拔腿就往村外跑。
“你敢放他走?刘春安!你给老子回来!”刘安气得面红耳赤,指着儿子跑远的背影怒吼,可腿被媳妇抱着,根本追不出去。
刘春安虽说长得有些敦实,跑起来倒不算慢,没一会儿就跑没了影,连个背影都看不见了。
村民们见状,纷纷围上来劝刘安:“老刘,别气了,孩子跑了就跑了,总比真打出个好歹强。”
“是啊,春安也知道错了,回头好好说说他就行”。
众人七嘴八舌劝了十多分钟,刘安的气刚顺了点,忽然有个村民脸色发白地挤了进来,声音都带着慌。
“村长!不好了!刚才春安跑的方向,好像是野人沟啊!那地方可是有熊瞎子出没的,他该不会真闯进去了吧?”
这话一出口,刘安顿时懵了,浑身一哆嗦,刚才的火气全变成了后怕。
他猛地一拍大腿:“坏了!快!都跟我去寻春安!”
说着,也顾不上别的,拔腿就朝着刘春安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。